虚衡看了一眼墨白，又叹了口气。“第一种，把丫头带来的药改良一下，定期给他吃，接下来的几年倒是可以视物，只是治标不治本，时间长了，这双眼睛也就彻底废了。”
“第二种情况呢？”墨白淡淡的问，无悲无喜。
“第二种情况，彻底解毒，可是这法子凶猛，遭罪不说，你以后恐怕子嗣上再无可能。”
墨白双眸一缩，曲夕颜的眉心也是猛的一跳。
这两种选择，都很……坑啊……曲夕颜不自觉的看向墨白。这样的男子，会选哪个？或者哪个都不选？
“让我考虑一下。”墨白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两个选择都不怎么好，可是他却必须选择一个。
“嗯，是该好好考虑下。”曲夕颜赞同。
雾山的黑夜寒冷侧骨，只有天湖附近才会觉得有一点点温暖。
曲夕颜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手里握着带着自己名字的玉佩。最近一段时间光跟着墨白来求医，倒是很久没有想起自家师兄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忙完了。他说的，忙完了就会来找她，那回事什么时候呢？
好吧，曲夕颜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加起来几十岁的年纪了，还会在深夜这么思念一个人。大抵上是今天虚衡说的话让她觉得有点忧伤，所以连带着这分离之苦也涌了上来吧。
墨白看了会儿书，出来就看到了曲夕颜坐在湖边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墨白走了过来。
曲夕颜朝他笑笑，有些害羞。“在想……一个人……”
墨白的目光落入了她手中的玉佩上，眼神一沉。“姻缘佩，是一对的，中原最有名的月老庙求取到的，据说能求到姻缘佩的有情人，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你也知道？”曲夕颜惊讶的看着他。
“知道一些。”墨白点头。
“哎，也不知道准不准……你看，我跟他现在就离得挺远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曲夕颜瘪瘪嘴，有些委屈。
“只要最后在一起，中间过程有什么关系？”墨白温柔的笑笑，心里却有些难受。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对女子动心，对方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这种感觉，有点心酸。
“最后……会在一起么？”曲夕颜愣了愣，转过头，眼神更暗了。
她就害怕，挣扎到最后，她还是要嫁给黎青玉，还是会死……
真是糟心，怎么忽然就抑郁了……
“丫头，你这情绪不对啊。”虚衡不知何时出来了。“前几天不是还挺欢的，怎么越发的郁闷了？”
“……”曲夕颜看了他一眼，不想开口。
“来，让老头子给你把个脉，别是什么隐疾。”虚衡眼睛一转。
“行……给你看把……”曲夕颜白了他一眼。
虚衡捏着曲夕颜的脉捏了一会儿，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了？”本来有点担心的墨白，被他笑得一愣。
“丫头啊，恭喜恭喜啊。”虚衡没头没尾的说着。
“什么玩意就恭喜，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曲夕颜没好气的说。这种段子，在小说里，不都是恭喜新人家怀孕么？自己还是个大姑娘，大姨妈都还没来，恭喜个什么鬼玩意？
“这脉象啊，你快长大喽。”虚衡说完，就捋着胡子走了。
曲夕颜一脸的懵逼，看向墨白，结果墨白脸微微红了一下，转过头轻咳。
“所以，我是咋地了？”曲夕颜更加郁闷了。
“咳……神医的意思是……”墨白害羞的解释道。“大概是你的小日子快来了……”
“……小日子？”大姨妈啊……曲夕颜忽然圆满了。
她一个活了几十年的妹子，让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哥哥告诉自己，要来大姨妈了吗？尼玛！去屎了，求不拦着！
“别在这，天气太冷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墨白终于压下去尴尬，对着曲夕颜说。
“……”曲夕颜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跑了回去。
看到她的身影跑进了冰屋，墨白起身去找了虚衡。
解毒的方法，他已经有了选择了。
……
安排好了南地的事情，黎青玉只骑了一匹快马，便离开了。
他彻夜不眠的赶路，隐藏了王爷的身份。既然她是小晚，他就做阿止好了。现在只希望一切来得及。
从南地到北地最快的路是路过西地。路过西地之时，恰巧是西地的云礼节。西地有传说，这个节日会有天仙赐福，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大概是贫瘠的西地人民最美好的愿望了。人们围着图腾又歌又舞，好不热闹。
忽的，几个人进入了黎青玉的视线。他们穿着中原人的衣服，与西地着名的巫族大长老走在一起，显得很突兀。大概是有意隐藏踪迹，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想着小晚的处境，黎青玉也顾不得细查，只得记住这件事，等到回头有机会再来调查。
藏在人群里的人看着马上的人，眯了眯眼睛。
黎青玉带着面具，那些人自然没有认出他，只是见到了中原来的人，本能的躲闪。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西地的巫蛊之术。传说巫蛊之术可以操纵人心神，只要先将目标之人喂一段时间西地特有的药物，再配合施展巫蛊之术，即使那人精神力再坚定，也会被控制一二。
只是，可以使用这巫蛊之术的人，只有西地的巫族大长老。
说服一个巫族大长老为己所用并不容易，所以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以利诱之，以权压之，才换来了这次见面商讨的机会。
“大长老，主子说的事情，你可愿意应下？”来人坐下，认真的问。
“你们要我控制的人，我只有七成把握，能控制多久，我不不敢说。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多数都不受控制。即使成功了，也很快会挣脱束缚。”大长老的表情掩盖在脸部的色彩里。
“主子要的是万无一失，事成，你就是这西地唯一的巫神。”来人语气中藏着威胁，也给出了利益。
大巫师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我可以应下。若是失败了，请保我族人安全，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大巫师认真的说。
来人心里冷笑，这也是个蠢的，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大巫师。他这么快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可不是让大家更好的拿捏？
当然他们非常乐于见到此结果，很快就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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