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一直走了出去，眉头都是皱着的。
念夏跟在婉婉的身边，终于也是忍不住问道：“福晋，这个周大夫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之前他明明说，见了福晋会帮忙的。”
“我也不知道。”婉婉摇了摇头，又想起了当初在杭州的时候，见到这个周大夫时的场景。
婉婉阿玛和额娘的身子其实一直都十分健朗，那时婉婉听说有大夫上门，还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给婉婉额娘调理身子的。
她阿玛和额娘统共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额娘总说着给她多添一个弟弟妹妹作伴。倒不是一定要生个儿子，就是觉得两个孩子会好些。
婉婉对此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她一个人长大是孤单了些。虽然，后来有陈舒和陈粼陪伴着她。
周大夫当时来了陈家，在陈家也住了一阵子。期间也研制了不少药膳的方子，还帮婉婉自己也弄了药膳方子。
婉婉不喜欢吃苦药，一开始还不肯吃。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些药膳其实都不是喝药的那种。而是主要靠得是食疗，不同的食材，起到的调理的效果。
药膳也没吃多久，周大夫那儿似乎就说还有别的事情，就离开了陈家。
当时在陈家的时候，婉婉有的时候也会偷偷地跑到周大夫那儿去玩。只记得这个半大老头子，脸上的笑容是十分的和蔼的。
方才…
回忆起过去的那些以后，婉婉就想起了方才瞧见周大夫时候的样子了。
方才的周大夫，一开始面容淡淡的，就像是看着平常的陌生人。可是显然，在婉婉提到了陈家以后，他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陈家的事，他是否知情？
陈舒和陈粼的存在，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他似乎是笃定了，自己无法去救陈舒呢？
这些问题，婉婉也都想不出答案来。
“福晋，这京城里有那么多的大夫，周大夫这儿这条路行不通，不如咱们就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
念夏也实在是没法子了，便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提议。
婉婉听了以后，也只是颓然地点了头，叹气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先去京城最大的药坊，问问看吧。”
青岚一直等着婉婉出来，原本以为就陈舒那病情还要讨论和商议许久。不曾想到，婉婉这儿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福晋！”青岚见到婉婉出来，本来还是十分欢喜雀跃的。可一瞧见婉婉脸上有些颓然的表情以后，就问道：“陈公子的病治不好吗？”
婉婉摇了摇头，也并没有明确地回答青岚，而是说道：“让车夫，去京城其他的药坊先看看再说吧！”
“…”青岚看着婉婉这副样子，最后也就只能答应了。
然而，这日婉婉兜兜转转了几间药坊，在询问了情况以后，那些人也都纷纷表示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
疯了这种事，症结本来就十分复杂。想要治愈，又不是随随便便开了药就可以的。自然，他们也没有法子治疗。
婉婉心知这事儿的困难，见到这样的答案以后，也实在是没法子。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着，婉婉靠在软垫上，假寐了好一会儿，才对念夏道：“先去陈舒住的院子瞧瞧吧。”
也有许多日不曾见到陈舒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是。”念夏应了以后，就吩咐了车夫。很快，车夫就转换了行驶的方向，朝着陈舒所住的那个地方就去了。
一刻钟以后，婉婉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陈舒。
陈舒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见到婉婉过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婉婉让四周的人全部离开，就这么和陈舒对坐在一块儿。
“陈舒哥哥。”
婉婉看向陈舒，说道：“前几日的时候，我问陈粼想吃什么点心。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说，想吃芙蓉糕。”
“我那天刚好做了芙蓉糕，若不是确信他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想着，他是不是想起了从前额娘做地芙蓉糕了？”
提起从前的事，婉婉本来盼着陈舒能够给出什么反应。结果婉婉就这么看着陈舒，只发现他目光呆滞，其它的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舒哥哥。”
婉婉又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好起来呢？我今天去见了周大夫，可他却不肯帮我。他为什么…也不来看看你呢？”
“我好累。可是复仇的路，要怎么样才能走下去呢？”
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婉婉就垂眸了。
陈舒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婉婉。
她在说什么？
额娘做的芙蓉糕？舒舒觉罗氏的额娘，出身将门世家，会做芙蓉糕吗？至于周大夫…陈舒却明白了。
原来，他们已经见面了啊。也不知道，周大夫那儿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陈舒哥哥。”
婉婉没有留意到陈舒抬头看了自己，心情平复了许久，才再次看向陈舒，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陈舒自然是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的。婉婉也只是最后地看了陈舒一眼以后，这就起身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婉婉离开了很久很久以后，到了天色抹黑以后，这儿住着的人都纷纷回到屋子里用膳的时候，屋顶上也不知道从哪儿就跑进来一只猫儿。
一只胖胖的，橘色的猫儿。它虽然体型肥硕，可是动作却十分灵活。几个腾挪之间，就直接到了陈舒的屋子外面。
甚至一下子，就窜过了半打开着的窗户，到了屋子里头去了。
橘色的猫儿在陈舒的屋子里只待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再次从窗户里跳了出来，翻过屋檐离开了。
沿着京城小小的街道，猫儿游刃有余地四处跑跑跳跳，最后很快地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那儿，是一处摆着许许多多杂物的巷子。越过围墙以后，猫儿回到了自个儿的家，一下子，脸都拧在了一起。
它即使是一只猫儿，也是受不了这股药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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