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焦母亲怀了一肚子的怨气回到家，为什么别人都不能理解自己呢？这些人，想当年，自己好多东西给吃了那么多，都喂了猪了吗？连个人情话都没有。这些人，背后都是看人笑话的，没一个好人。
老太太颤巍巍地回家，沉着脸坐在院子里。
“妈，刚才出去和谁说话了，怎么脸色不好？”
“还能是谁。是你邻居你王姨。自己儿子没本事，给儿没问下媳妇，啥事都只说自己可怜。我说你四弟都不回来看我，她就这也说你四弟好，那也说你四弟好。人没在面前，你说这么多拍马屁的话给谁听？那意思是我不对，是我对我小儿子要的太多了。”
“妈，以后出去能说了多说两句，不能说了就少说几句。我兄弟也是地，这都下县城多久了，也不回来看看你。”
老太太想了想，还是胸中的气不顺。吐了几口唾沫，恶狠狠地说：“在井下上班，我以为死在井下了。我身上掉的一块肉，挣的钱我见不着，给别的女人花。真是，还不如去外地上班，一年见不了几次，还能见到他汇回来的钱。你们一个个都是没有良心的。”
“妈，你骂归骂，把我拉上干吗？谁惹你了？来，吃饭，我今天中午做的是凉皮，切的黄瓜丝，凉拌的西红柿，好吃的很。”
“就是那些猪狗都不吃的菜。你也没说把西红柿摘的做几瓶西红柿酱，放在冬天咱一家人吃。天天白天抱着手机，晚上看电视，没个正经活。”
这老三的媳妇没讨到好，黑着脸进屋，收拾饭菜。
以前孝敬你，还不是看在你小儿子回家能给你几个钱，你能给我儿女花。现在，还在孝敬你，还不是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你以为你势大地，你以为你是红楼梦里的贾母？你一没钱，二不撑权，在家里给谁势大地把江山打下了？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逢年过节能打着你们的旗号，收点礼品和红包，谁还在意你的死活？
“妈，进来吃饭。”
“老头子，叫吃饭了。”
三儿媳妇生气地在心里想：这一对老人，还都活的旺旺地，就和门前的枣树一样，看着死了死了，第二年回春，还能冒出一点绿芽。真的是，命太长了。
要是死的话，最好一次死两个。村里这样的事不是没有。人家老头老太太双双服毒，手拉手走的。你看，咱家里这两个什么时候死？
要是死了，家里的开销就少了。
有时，人就是生气，吃饭的人数多，地里干活的人头少。这天天洗碗都洗的让人生意。我要是在县城饭店给人洗碗的话，一个月也有1760元底薪。一个月还有两天休假时间。要是人生意好的话，还有分红，还有全勤200元，算下来，一个月管吃管住也有2000元工资。
把人拴在这个家里，没人发工资不说，还说我是个没本事的。这人啊，太没良心了。
听说，在县城捡纸箱箱那些一个月都有三四千月收入。你没看，天不亮，那些老太太拉个车车，满大街捡瓶瓶，捡纸箱箱。
这些人，人家也活人的。
天天给这一家老小做饭，还不落好。出去给人说我的不好，说我做的饭菜不可口。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人，嫁到你们家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儿媳妇，我为了给你做饭，难道还要去大饭店学厨子不成？
有得吃就不错了。就和圈里的猪一样，吃不饱，饿不死就成。还一天到晚净给人挑毛病。
你没牙，你小儿子给你补了满口的假牙，你吃啥不香吗？吃饭要吃糊糊。让人把面条都煮的没魂了，成了搅团一样了。你还能吃啥？吃包子，咬不动。软软地包子，你都咬不动，你还能吃啥？
“狗蛋，看你爷爷婆吃完了把碗给妈端回来，妈洗碗。洗了咱摘菜走。”
“好，妈，我婆吃的剩了一点，我爷吃完了。”
洗了碗筷，三儿媳妇拉着小孙子去菜园子里摘菜。
这菜地在老窑洞上面。
当年，这老窑洞上面都是各家各户的一小块地。为的是不让水下窑洞。有些人都是在窑洞上面碾压好黄土，当了打麦场。剩的一小块没有一亩地，用来种菜。
现在，黄土窑洞填埋了。这菜地还是这一亩。
这鬼地方，干旱地，把人看着不喜欢的。年年过了阳历五月份天才下雨。等到雨水多了的时候是秋天开始了。
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处？这也是千百年老百姓的智慧发觉，用这种地来种冬小麦不错，有收入；种玉米，看天才有收成。
前两天老天爷可怜老百姓，落了一场雨，这菜地才绿了起来。你看这洋柿子都晒红了，个个晒的和棉花一样，人咬不动。
“妈，咱摘这么多西红柿做啥？”
“你婆让做西红柿酱。”
“妈，那我小叔不回来了？我还想吃他拿的好吃的。”
“快回来了。你婆把你小叔的心伤了，人回来的次数少了。你小叔回来了，你拉他来地里摘菜。多摘一些洋柿子，少摘一点辣椒。再把咱做的这洋柿子酱给你小叔几瓶。你嘴放甜些，啥话好听说啥话。哄的让人给你多买些好吃的。听明白了吗？”
“记下了，妈，我就说我小叔老婆长的好看，皮肤白。一定能生一个大胖小子。”小儿子一脸的童真。
自己妈妈说了，对小叔说好话，就有好东西吃。怪不得小叔喜欢自己，每次回来都给自己买好吃的，不给大伯二伯家的孩子买好吃的。自己就是比他们家的孩子乖巧，懂事。那两家的孩子和木头一样，见了人都不会问好。
“好，我娃乖的，来，多摘几个洋柿子，咱回家做洋柿子酱走。”
“妈，你刚说西红柿，又说洋柿子，这到底叫个啥？”
“西红柿是城里人的叫法；洋柿子是咱农村人的叫法。猫叫个咪咪，一回事。”
这菜地，辣椒是种在白色地膜上的，正在结；黄瓜也是，一串串的黄瓜；就连西葫芦都结的一个紧跟一个。
这天太旱了，把菜晒地没有了样子。辣椒晒的出了虫；黄瓜晒的蔫了藤；西葫芦晒的干了叶子。
这黄土高原上的人，就和这地头的树苗一样。老是蔫了吧叽的。偶尔长大了，农民还砍它，觉得长的太快，吸收了土地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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