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不敢言？”
“所想并非事实，而只是属下一人的臆测，固不敢言。”
“若是我准了你这臆测呢？”
卡威曼考虑半饷，说：“方才霍尔曼公子曾说，今时今日的西比斯若是有吾等在手，教会之流便不足挂齿……”
“你觉得不是吗？”
“不是。”
“为何？”
“因为达里恩。”
“达里恩？那个首席学徒？”
“正是。”
“你觉得他比起你来……”
“属下，万万不能及。”
“是吗。”
虽然表面上一番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在嘉尔涅特内心里却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从卡威曼口中听到这个水平的评价还是第一次，可她随即便又听卡威曼说：
“不过……属下觉得有一点能胜之。”
“是什么？”嘉尔涅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说。
“爱惜民众之心。”
嘉尔涅特淡淡地笑了，“还行吧。”
“多谢殿下夸奖。”
……
茶会结束后，在护送皇女返回寝宫的路上，卡威曼与嘉尔涅特两人在华美的马车中面对面坐着。
“卡威曼。”
“是。”
“你知道我心里想的其实是什么吗？”
“属下……不明白。”
嘉尔涅特瞄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你有时候也挺笨的嘛。”
“是……这是属下的不足。”
“算啦。”她摆摆手，继续说道：“恐怕这种事情，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了吧。”
卡威曼看着她的神色，敏锐地察觉到一点，“这种事情，是指……您未来的婚事吗？”
嘉尔涅特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毛看着他，“这么快就猜出来啦？”
“属下猜对了？”
她没好气地笑笑，瞪了他一眼，“你竟然套我的话。”
“请殿下恕罪。”
“如果能好好听我说，我就原谅你，当然，不可以对其它人说哦。”
“属下发誓。”
“所以……”嘉尔涅特有些迟疑地说，“果然皇女长大之后跟另一个贵族结为连理是必然的吗？”
“通常来说，是的。”
“通常呢……每次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你话中有话。”
“那……殿下是有别的想法？”
“对我本人来说，那当然是不好接受的啊……换作是你，我要是把你许配给公爵家的一头母猪，你愿意吗？”
“殿下，万万不可。”
“我要是偏不呢？”
“属下……现在就跑。”
嘉尔涅特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如同响动银铃那般悦耳，她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对卡威曼说：“你、你还挺好玩儿的啊。”
卡威曼松了一口气，等她笑完以后再道：“所以，殿下是觉得，如果候选对象都不够出色，那就……”
“不嫁了。”嘉尔涅特干脆地说，“我才不要床头边睡着一头猪呢。”
大概在她眼里，无论是谁的儿子，如果比不上自己就和一头猪没什么区别了吧……卡威曼心想。
“不过这样说的话……”卡威曼又道，“是不是也能理解成，只要足够出色，无论是谁，殿下都……”
“无所谓哦。”嘉尔涅特点着下巴接道。
此时，马车正好停了下来，卡威曼先行下车，准备扶皇女下来。
只见嘉尔涅特从马车座位上起来，在牵上他的手那一刻，眨眨右眼道：“哪怕是你都行。”
卡威曼看着她咬着下嘴唇略带羞赧的样子，愣了愣，随口回答：“属下不敢。”
嘉尔涅特牵着他的手下了车以后，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再说不敢，就把你许配给母猪。”
“殿下，万万不可。”
“我偏不！”嘉尔涅特扔下卡威曼，两手提起自己的长裙踏着碎步跑了起来。
卡威曼苦笑着追了上去，“殿下……请小心脚下！”
“我偏不！”她提着长裙回过头，那俏丽的笑容正如十四岁的少女，年华正好。
“我要是摔倒了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吧卡威曼！”
“殿下，万万不可啊！”
这回，他是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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