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在哪，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慕舟拨通后，手机那边几乎立刻就接起，随之而来的就是质问。
陆言听着沉了沉眸色，接过慕舟的手机，语速刻意放缓放低：
“她在忙，不方便接听。”
熟悉的男人音色让顾青黎瞬间暴怒，他咬着后槽牙警告他：
“陆言……”
“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找舟舟没用。”
不等顾青黎说什么，慕舟将手机又重新抢回去：“等我半小时，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聊聊。”
她挂断电话，起身准备穿衣服。
她不打算再继续配合顾青黎上演失忆的戏码了。
陆言虽然不想她去见顾青黎，但也明白，两人之间的纠葛若不能说清楚，顾青黎怕是会一直纠缠着慕舟，用过往的恩情绑架。
他说服自己接受，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裸着上半身帮慕舟去拿新衣服：“你先去洗漱一下。”
他忽然有些憋闷。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密无间，此刻他却要伺候着她穿戴整齐，去见另一个男人。
他委屈的样子明显，让慕舟都陡然生出一种自己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错觉。
看着像乖顺小狼狗一样的陆言，她无奈的笑了下，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
“乖，我就是去和他说清楚。”
陆言顺从的低下头，由着她在自己头顶乱揉一通：
“那我要跟着一起，不然我不放心。”
“好。”
*
顾青黎在看到慕舟和陆言一起过来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他腿上似乎有伤，脸色冷静的可怕。
陪护很有眼力见的准备出门，只留下他们三人。
顾青黎和慕舟去了书房，陆言则在客厅虎视眈眈，冷着一张脸，时不时烦躁的看向书房。
到底还要聊多久。
书房内，顾青黎望着似乎是才洗过澡的慕舟，一双眸子里渐渐泛起寒意。
她穿着简单的宽松毛衣，和一条牛仔裤，半湿的头发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一张素净的小脸不施粉黛，整个人都透露着诱人的慵懒。
毛衣的领口不算大，却也能隐隐看到白嫩肌肤上似乎有着点点红痕。
他不愿去想刚刚的慕舟在做些什么，也不去追问陆言为什么会接她的电话，宁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她可能只是才从宿舍过来。
可捏紧的拳头和快要咬碎的牙关却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冷静。
他迟迟不愿开口，仿佛这样就能抹掉一切。
慕舟却不愿再和他兜圈子。
她扫了眼顾青黎膝盖上又新添的伤口，声音冷漠的道：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她脸上的漠不关心让顾青黎破碎的心口再添一刀，忍不住质问道：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不管我脑震荡失忆还是受伤，对你来说全都无所谓吗？你之前明明是爱我的，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
慕舟淡定看着他，语无波澜：“可你这一身的伤，不都是自己故意弄的吗？”
顾青黎脸色一怔。
慕舟继续不疾不徐的开口：
“你不惜让自己受伤这么重，就是因为你后悔了，想让一切重新回到之前，可是顾青黎，你真的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也很懦弱吗？你甚至连承认喜欢我这件事，都要借着失忆说出口，你对我也没有那么的喜欢，不过都是权衡利弊的选择罢了。”
不管是向父母承认喜欢她，还是拒绝相亲，顾青黎都只敢借着失忆重伤时表达出来，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指责他，也不用承担责任。
这些隐秘的小心思被慕舟这样戳破，顾青黎一张脸瞬间惨白成一片，让他想要躲藏都躲不掉。
余光瞥到一旁打开的抽屉时，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生圈，忙将那些信件拿出来：
“舟舟，我知道之前是我太懦弱，但我对你的爱却没有一点掺假。”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在慕舟生日时写下的告白信，只是他从未送出去过。
他想，即便慕舟怪他，可看到这些充满爱意的信件时，也多少能对他有一丝的不忍吧。
可慕舟只是瞄了一眼那些信，连看都没看。
“再如何，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从你决定拒绝我的那一天起，这些不敢示人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出来的必要了。”
她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顾青黎：
“以后，我希望我们能恢复正常兄妹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会和阿姨说，我搬出顾家。”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顾青黎悔不当初。
如果他能再勇敢一点，再果决一点，是不是慕舟就不会投向陆言的怀抱。
明明，他和慕舟从小一起长大，又互有情愫，但却都被他搞砸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
慕舟从书房出来，就看到了满是怨念的陆言。
他冷着一张脸，走到她身前牵起她的手：
“能走了？”
“走吧。”
慕舟点头，安慰的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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