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益大队，最近胡大海总感觉包远山有些怪怪的。
在他的印象中，包远山以前一直很精神，每次看到胡大海都会很热情的打招呼，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有时候包远山晚上守夜，白天还要跟着一起发货，大家都让他其余歇一歇，他也不愿意，就连胡大海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包远山的精力。
但是最近，胡大海看到包远山的时候，感觉他脸上的黑眼圈异常的浓，甚至他有种都不怎么想和别人说话的感觉。
于是胡大海问了一下关阿三，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大海哥，你也发现了？我昨天还在问远山叔呢，结果他也没有说，就说家里有点事。”
关阿三挠挠头说道。
倒是胡大海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愣了一下，什么叫做大海哥，远山叔？
我跟包远山那是一起穿着裤裆长大的，怎么现在我的辈分越过越回去了？
不过胡大海也没有纠正，反正现在自己看着比包远山年轻多了，别说自己没有包远山那么老气，甚至关阿三的皮肤都没有自己的细腻，所以他叫自己一声大海哥也不过分。
“行，我知道了。”胡大海点头回到了家中。
而他刚到家，就看到包远山正在自己家门口的石门槛上。
他双手无力地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看着前面，愣愣的发呆。就好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远山。怎么了？”胡大海上前。
“啊，大海，你回来了？我有点事情我觉得要跟你说一下。”白远山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两人进屋后，白远山扭扭捏捏，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远山，我和你这么久的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胡大海道。
“嗐。”
包远山叹了一口气：“大海，我可能后面就不在你这里做了。”
“嗯？”胡大海一愣：“你这不是做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要做了？嫌我给你开的工资低啊？”
“不是不是。”白远山连连摆手。
“你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很满足了。”
“那你是为什么原因？”胡大海不解了。
包远山这一次没有说话，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抽了，前面他还帮着我们一起干那个反季节蔬菜，我还想着他真的懂事了不少。”
“哪里知道他前几天忽然就跟我说他也想要弄反季节蔬菜。竟然还说我在你这里什么都会，也可以从你这里弄点种子，让我去帮助他，这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这可是你的产业，我要是从你这里顺种子，从你这里顺技术，我包远山成什么人了？”
胡大海没有说话，就看这包远山是如何决断的。
他要弄清楚这包远山是想要找自己来说情，用自己不做，来试图让自己去帮助他儿子呢。
还是说人家就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以此逼他去做哪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所以宁可自己不在胡大海这边做。
如果是前者，那胡大海会毫不犹豫答应他走的请求，可如果是后者，其实胡大海觉得自己都不用过多的干预，他自己可能就会想明白。
果然，包远山继续说道：“大海，这些天你让我在你这里干活，我也赚了不少钱，我特别感谢你。”
“也导致我孩子会有这样的想法，既然这样，不如我就不做了，这样我孩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时候，钱多起来了，人心是真的会变啊，我本来还以为我家包成国是很脚踏实地的人呢。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做生意的好料子呢。”
“以后我还是去采石场继续打石头，这样也可以绝了他的心思。”
胡大海沉默了一会，他给包远山倒了一杯水以后。
耐心问道：“远山，你赚的钱，你儿子怎么会知道？”
包远山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想着，我反正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我的钱总归都是他的，所以他问我有多少钱，我基本都告诉他了。”
“......”胡大海无语。
自己前面和他说的话，基本都等于是白说了。
当时他们一起去采石场打石头的时候，胡大海还提醒他，做人还是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看来这包远山一时间是还没有从他曾经的思想里醒悟过来。
“哎，要是我的孩子，有现在你的两个儿子那么乖就好了。”包远山叹气道。
胡大海紧跟着他的话，说道：“那你还记得以前我和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吗？那时候你还觉得我的孩子不省心，现在怎么又羡慕我的孩子省心了。”
包远山闻言一愣，他突然就想到了前面胡大海家里的情况。
“这......”包远山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想到了以前胡大海遭受的态度，想到了那时候胡大海孩子们的浇灌。
也想到了胡大海最近的转变，想到胡大海现在根本就不拿孩子当回事，有什么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先紧着自己用。
反而胡望飞，胡关宝他们竟然对胡大海更加的孝顺，甚至还更乖了。
胡大海看着正在沉思的包远山，重新说了一下当时在采石场自己跟他说的话。
“远山，你有没有想过，等到我们老了，手上没钱了，你孩子会怎样对你？你敢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对你吗？”
“我给你打三种比方，一种是你的钱在你年轻的时候都给了孩子，老了没有了钱，关键你还老了，第二种是你老了，你手上有钱，但是你儿子知道你有多少钱，第三种是你老了，但是你儿子不知道你有多少钱，唯一知道的是你只要活着，每年可以拿到一笔钱。”
“你觉得，这三种情况下，那种情况是你儿子会对你最好的？”
包远山沉思许久说道：“第一种肯定不行，第二种，第三种都还行吧。”
“错！”胡大海立即反驳道：“如果你是第二种，那你就完了，因为你儿子会巴不得你早点死，这样他就可以立马把你手上的钱，拿到他手上。你不死，他就拿不到钱。”
包远山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
胡大海就好像再次打开了他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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