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天刑就此选择了五行大道，在前人照拂之下，一路称皇可以说毫无问题。
到那时，一旦铸就了仅次于至强位格的五行领域，那真是一念生而一念陨，万物生灭皆随心动，完全有机会复刻当日以皇者之身强行封圣的壮举！
念及此，大先生不由询问道。
“感觉怎么样？武道一途可有想法？”
对于这般问话，陆天刑微微一愣，一时没有理解，直到看见周身流转的五行气息后，他这才反应过来。
思忖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
“晚辈精力有限，眼前当专注于剑道修行，至于武道，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话，大先生并未流露出失望之色，反而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看来对于自己的修行是有所规划，我也就不多指手画脚了。
至于剑武双修，权当是建议吧。”
“哪里……”
不等陆天刑反驳什么，大先生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对于你未来的去路，我还是不得不问上一问。
你这将近一年以来的表现，我都有所了解，说实话，你这不到一年的经历，比我大学四年都要丰富。
对于九州未来镇守者一职，并为人族护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
对此，陆天刑颇感意外，从眨巴的双眼就能看出其心中的迷茫。
不过，简单思索过后，他便有了答案，并未避讳什么，不卑不亢道。
“抱歉，晚辈努力修行皆为自保，不曾有这般理想，不愿亦无法承担这莫大的责任。
近一年来，除了几次外出历练，晚辈可以说是沉迷于修行之中。
修行至今，空有六阶修为，踏上战场的次数却寥寥无几，对于九州的贡献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东海之战，主要是出于修行与磨炼等目的，再加上不愿负几位长辈的期望，更是为了念头通达，尽一份绵薄之力。
因此，晚辈的本心并不纯粹，做不到无私奉献，去守护这泱泱九州。”
话音刚落，大先生嘴角微翘，摇了摇头，耐心说道。
“要是这么说，那你可就太过自谦，如果连你这位陆少校都算不上有所贡献，那九州大部分人岂不成混吃等死、碌碌无为之辈？
再说了，人性本自私，在必争的修行之路上，谁又有那般纯粹呢？
镇守战场，对于上层来说，大部分看中的是福利待遇，也有昔日欠下的债。
征伐战场，对于基层来说，大部分是出于生活压力，也有争做人上人的梦想，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
若仅凭一腔热血，只有无休止地付出，人心早就散了，九州如何能撑到今天？
对于私利与大义之间，无人能够清楚地界定双方的区别。
因此，从某方面来将，两者并不冲突。”
说到这里，大先生不禁顿了顿，等陆天刑吸收消化后，这才继续说道。
“其实九州并未束缚任何人，只是大局如此，一些事情不得不为。
对于你的诉求并不高，只要你站在人族立场之上，并且九州沦陷之际，你能够毫无犹豫地拔剑，斩杀外敌，仅此而已！”
听到这里，陆天刑面目沉凝，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待理清思绪后，陆天刑缓缓抬头，平静的双眸看向大先生。
“晚辈还有一个疑问，为何是我？又为何一定是我？”
听到这话，大先生会心一笑，站起身来，走在台边，深邃的眸子遍观尘世。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方为变数！
根据这几个月的观察与评估，现在在很多人的眼里，你便是这个变数！”
随后，大先生转过身来，盯着有些僵直的白衣少年，直接问道。
“你可知道所谓的空间秘境因何形成？”
“两界交汇之地，因两界规则相互侵蚀对抗，从而形成了一方半独立半封闭的小世界。”
“你可知其中规则为何？或者说，小世界的承载上限？”
“小世界的土着所能达到的境界？”
“没错！从某方面来讲，九州亦是如此！至于其他的，我想你也能想到，驻世圣者并非无敌，星界一方，有更强者！”
就这样，一问一答间，大先生为陆天刑拉开了九州的一角神秘面纱，理顺了昔日的一些困惑。
到最后，大先生郑重说道。
“无论其他天骄有多么的惊才绝艳，亦抵不过大势倾轧！
星界太强了，强得令人窒息与绝望，若非星界万族相互牵制，并非如我人族这般一心，九州怕是早已沦陷！
因此，哪怕九州布局多年，胜算不断增加，但多一个变数，就多一份希望！”
一个？自己只是其中之一吗？
想到这里，白衣少年不由轻轻一笑，心中的迷惘随之散去，刚刚升起的一丝警戒亦是荡然无存。
看来自己真的有些自欺欺人，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被一时的顺利蒙蔽了双眼，看似平静的内心仍被俗念充斥着，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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