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占地大，自然是处于荒郊没车没人的地方。
付余探头出去的时候，外头一望无际的没一个人影。
可不知道怎么的，双脚刚踏出来，四处树林草丛里密密麻麻钻出了一两百号人。
付余吓的腿软，掉头要回去，却发现门已经关得死死的，怎么使劲敲都没人应声。
“想跑？做梦。”
话音跟着顶臭的鸡蛋一起砸向付余，又有东西飞来时，付余下意识地抬胳膊肘护住脑袋。
任由无数或硬或软或大或小的东西落在身上，留下数雨打沙滩似的疼痛感。
怕他们一拥而上用拳脚揍自己，付余顾不得身上臭烘烘的气味，边伸手阻拦东西落在脸上脑袋上，边开口试图跟这群人谈判。
“大家冷静一点听我说，大家……啊！……”
谁知话还没说完，腰上又被什么硬的物体砸中了。
“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还让我们冷静，你让我们怎么冷静？”
“就是，你这种人神共愤的畜生，不打死你，我们没法冷静。”
……
付余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打死人是犯法的。”
“打死人犯法？那你害死人就不犯法吗？我们这叫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别跟他废话，直接打死他。”
“打死他！”
……
被打的没办法，付余伸手抓了一个四十来岁烫着卷发女人，拧着对方胳膊跟她一个人道：“好啊！你打死我啊！
我现在就抓着你不放，我要是死了，凶手就是你。”
女人吓得赶紧拍他的手要挣脱，“放什么狗屁，放开我，不然我真揍死你。”
“好啊！”付余咬牙，“你揍啊！根据治安管理条例规定，殴打他人至人伤残的，构成故意伤人罪，情节严重的处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你是想在牢里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啊！”
女人怂了，说好大家一起法不责众，现在他只抓着她一个人，这罪名她可担不起。
见有效果，付余环视众人一圈，“你们呢？想揍我的都过来。
但过来请先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被我抓住，反正都要死，我不介意拉一个垫背的。”
这话一出，还有谁敢。
群而攻之，就算要承担责任那也是平摊，就算罪责重也是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关系。
但要是只一个人被追责，罪责重不说，还让其他人躲在身后得便宜。
这种事谁都不会愿意看到，就只能退后一步看着付余。
退后一步并不代表安全，付余想活着离开这儿，必须想办法稳住他们。
付余道：“我知道你们在网上看了一些不实的报道，认为是我害了你们，所以才到这里来找我报仇。
可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一穷基金会负责人，你们看我穿的，再看我老成这狗德行。
从哪一点能看出来我是有钱人？”
人群中有人道：“少来这套，网友都查清楚了，你名下有两千多套房子，你穿成这样装穷就是为了博取大家的信任。
你不上网的吗？证据都不看的吗？编瞎话骗我们就算了，好歹也编个不那么瞎的，我也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你。
你这话完全当我们是三岁孩子，我们怎么能忍。”
“就是，他拿着基金会的钱，不履行帮助人的职责就算了，还拿我们穷人的名额往自己口袋里套钱。
对你来说不过是把有钱人的钱套进你的口袋，可对我们来说，占了我们的名额愚弄我们，就是在要我们的命。
而且事实上你做的这些事已经要了很多人的命。”
“说的没错，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死，她只是肝出现了问题，换个肝就行了，肝源都找到了。
没钱到平台募捐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显示我们已经得到了救助。
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
别人怕承担责任，我不怕，五年前我女儿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现在跟你同归于尽属于死得其所。”
“还有我，我明明可以靠上学改变命运，而你却生生断送了我上学的路，我十四岁就被家人卖进了大山，成为全村男人的生育工具。
昨天晚上才被热心网友救出来。
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八年猪狗不如的生活？”
“别听他的，我有亲戚在他的基金会工作，他可会巴结上头领导了，给每个领导都送了房送了车还送了美女。
他现在只是想稳住我们，然后找领导保护他，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们不能放过他。”
“同意！”
“大家一起上，追究起来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上啊！”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众人情绪挑到最高处，又给出没事的保证，于是都喊出了‘上啊！’的口号。
口号没喊还没人动，口号喊了后，就有人开始推搡，前头的人被后头的人推着住前，后头的人看到前头的人往前冲，也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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