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杨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芸灵公主赶忙说道：“舅舅，你就帮帮芸灵吧！芸灵真的不想离开母后，不想离开舅舅！”
燕飞杨自然也是舍不得她就这么远嫁的，可如今的他……
他该怎么办！
燕飞杨颤抖着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才轻抚芸灵公主到底头顶，凄凉的说道：“若是舅舅不是如此，断然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的。”
他心里苦笑，若非是为了他，为了燕家，他妹妹何须去做什么皇后，又何须为了自己的儿女如今担惊受怕。
果真是他无用，拖累了所有的人。
芸灵公主都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悲悸，主动的蹭了蹭他的手心，笑着说道：“舅舅，芸灵一直想告诉您，芸灵一直很敬重舅舅，很喜欢舅舅，舅舅在芸灵心里一直是英雄！”
燕飞杨愣了一下，眼底微微湿润了起来，看到她如今这般的懂事，心里欣慰的很。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这个小丫头一直都开开心心到底，永远不要这般的懂事起来。
芸灵公主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难过。
“舅舅，你千万别就这么放弃了，我给你找来了一个神医，她一定会有办法的，舅舅，只有你才能护着我和母妃。”
燕飞杨听到她这么说，身子僵硬了起来，严肃的抬头看着站在一盘的洛娆，沉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芸灵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洛娆愣了一下，没想到颓废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这么敏感！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洛娆从不打算去隐藏什么，至少对于自己的目的不会。
“芸灵公主，能否请您和这位侍卫先离开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定国侯说。”洛娆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芸灵公主愣了一下，有些忐忑，但见她眼神坚定，面色轻松的样子，便也点了点头离开了。
燕飞杨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臣女洛娆，丞相府嫡次女，如今的怜王妃。”
“你是她的女儿？”燕飞杨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洛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你很像你的母亲，尤其是你身上的那股淡然的感觉。”
洛娆愣了一下，怎么这定国侯也认识她的母亲？瞧着他惋惜的语气，难不成曾经还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莫要误会，我将你娘亲当作妹妹一般疼爱，只可惜，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嫁给了陛下的儿子。”燕飞杨瞧着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然……我应该嫁给谁？”听着语气，倒像是本不该如此。
燕飞杨尴尬到底咳嗽了一声，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的警觉，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我怎么知道，你还是少在宫里走动，听说你上面还有个姐姐，如今嫁给了谁？”
“我阿姐许配了南城小侯爷。”
燕飞杨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如今没得选择，但告诫你姐姐，莫要牵扯到皇室中，今日我就当作没见到你，你快点走吧。”
洛娆没有说话，不得不说，这位虽然一直不出门，倒是对皇室中的事情清楚的不少，她还蛮好奇这位的。
“怜王并非绝配，你多加小心。”
洛娆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如今帮你，也是为了给自己多一层保护罢了，慕容复自始至终都在利用我，我不愿成为别人的棋子。”
“你是想要做下棋人？”燕飞杨皱着眉头：“你可知道此番有多凶险！”
洛娆自然是清楚的，想了一会说道：“釜底抽薪，我只想保住丞相府和自己一生安稳自由，从不求富贵。”
燕飞杨愣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没一个小丫头获得出去，面对利用，可以迅速的给自己安排后路，步步为营，这样的毅力和果断，他都有些佩服了。
他难道真的要这样继续下去？
自己这么一直沉浸在悲伤和过去当中的继续逃避吗？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定国侯府才是。
“你果然很像你的母亲，你可知道，我的腿是谁废的。”燕飞杨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悲凉。
洛娆看着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今的陛下，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多番忌惮，如何能看着外戚当权。
“是你母亲亲手废了的。”
“什么？”洛娆大吃一惊，觉得匪夷所思。
燕飞杨抬头看着远处，想了想说道：“你母亲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唯独一点，心太软了，她本可以不牵扯皇权当中。”
洛娆总觉得每个人口中她的母亲都不是一个样子。
她的娘亲贤良淑德，娇柔温婉，是闺中女子的典范，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太后口中的，她是个刚强冷清的女子。
“你娘亲有很多的秘密，她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问，也是因为她断了我的一双腿，而救下了我，我爹性格刚毅，早就树敌无数，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定国侯府衰败，陛下也多为忌惮。”
那萧裕琛这些年过的怕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吧。
洛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心中隐约有几分心疼和怜惜。
“当初我受到密信，让我立刻回京，可不想，此番也是陛下为了试探我的衷心，在我知道我爹被陛下害死后，我自是愤怒，一心想要拥兵回朝问清楚到底为何！”
“可路途一半，我遇到你的娘亲，她废了我的腿，以一盘棋赢了陛下，留下我这条命。”
洛娆皱着眉，她的娘亲和陛下……
“当年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你娘亲助她登上了皇位，陛下本想娶她为妻，可你阿娘以死相逼，嫁给你的爹爹，从此便深居简出，很久，我都忘了，你阿娘是何等的女子。”
好家伙！
她阿娘当真是个奇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谋略，那她阿娘的死会不会和陛下有关系。
身为帝王，得不到的东西，当真可以毫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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